段云好像恋爱了,但他搞不清楚自己恋爱的对象到底是谁。

    这事还得说起三天前的晚宴,一伙人有吃有喝地聊开了,陆槐再次重申他对将军军阶的热忱,不亚于追女孩子的热情。「以这奉公守法的速度,等我升上将都半只脚进棺材了。」陆槐哀号。阎壑城不到四十岁升上将,足可见其战功辉煌。

    阎壑城看炎儿面露睡意,陆槐还在高谈阔论,冷不防冒了句:「你杀了我就可以让老蒋授予你上将军衔了。」赵常山笑得连连拍桌:「那咱老陆大概是这辈子都别指望啦!」

    阎炎似乎不解,段云本意是缓和气氛,不小心脱口而出:「当上将有什么好的,我爹还不是……」话还没说完,惊觉说错、赶紧打住。气氛凝结了数秒。

    段云面有愧疚,看向主位的阎壑城,男人望着自己的神情难得温和,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,不过一定不是责备。阎壑城清楚他的身世,但段云不晓得,在座其他人是否知情、又做何感想,他没胆子开口问。两年的闲适安心,他几乎忘了自己才是外来者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想必很差,阎煇坐在他旁边,握住了段云的手,说:「其实不从军才有更多发展性,在英国老家,我们有许多亲戚经商,据说跟达官贵人来往十分热络。」

    陆槐也跟着打圆场:「是阿,你们看老平叔叔,还不是讨不到老婆。」赵常山反唇相讥:「我今年一定会娶到老婆的,不像你!」

    陆槐气不过地道:「谁说的,来打赌阿?」老平接荏了:「赌就赌,怕你阿。」陆槐正准备发誓:「要是我比你晚娶到老婆的话……」

    阎炎灵机一动,帮忙提主意:「就给爸爸做老婆?」老平嘴里一口酒以弧线喷了出来,洒在地毯上。「男人怎么可以做老婆!」

    阎炎善解人意地说明:「是薇薇说过的呀,不论男女都有很多人想做爸爸的老婆……」这下子连陆槐的酒也喷飞出去,必须尽快追到老婆,他可不想再被老平嘲笑十几年了。

    阎煇笑着拿手帕擦擦弟弟的脸,说:「小炎说的也是,来,嘴角沾到牛奶了,哥哥帮你。」他不忘看向段云,给他一个很温暖的微笑,示意他不用紧张,结果段云感觉自己的胃里冒出好多蝴蝶翩翩飞舞,而且确信不是晚餐的缘故。

    阎壑城摸了摸犯困的阎炎,说:「炎儿说什么都是对的。」结束了这回合。

    段云知道阎壑城对他很好,简直好上天了,说他把段云当儿子确实有几分回事。他甚至不觉得阎壑城对自己和亲生儿子有太大的区别,除了他并不喜欢和阎壑城上床──好吧,说完全不喜欢是骗人,确实很爽,只是痛的时候占了多数。

    阎壑城打仗去了,难得阎煇在家陪炎炎和他,虽然认识已久,这是少数段云能和阎煇单独相处的机会。几天下来,早午晚三餐,还有陪炎炎的下午茶点,段云一天见阎煇好多次,还没吃完手里这碗,就埋头想:下一餐什么时候来,可以和阎煇坐在一块儿吃饭。能让他废寝忘食的漫画,好像不那么急着看了,天天期盼着早起。

    他拿本漫画书遮掩,实际上偷看阎煇念书给炎炎听,他也跟在一旁听了好几个钟头,连阎煇念的是哪一本书都没记起来。阎煇长得和阎壑城真的很像,他偷偷比较了一下,说不定阎壑城年轻个二十岁就是这模样,不过他不可能有阎煇这么柔美的表情。就像是他看着你的时候,他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,专注、坚定,却又无限地温柔。

    阎壑城说过,希望他们兄弟和睦相处、不分你我。假如他没有被阎壑城抓起来当枪使过,段云还可以自欺欺人,说这是他对两个弟弟的真诚感情。但是当今天早晨,段云崩溃地跑去浴室解决一些生理需求的时候,他明白自己绝对不是想跟兄弟盖被子纯聊天睡觉的关系。

    他暗恋阎煇,究竟是少年情怀作祟,还是因为阎壑城的调教,移情到他儿子身上?

    老混账真不是个东西。段云心有不甘地拿笔乱画,阎煇在陪阎炎读书,听到军刀挥舞般的沙沙声,抬起头看,又对他笑了。段云红着脸趴下,用手臂遮挡,心想:这下完蛋了,如果他向阎煇告白的话,会不会被阎壑城赶出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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