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晨需要表达,这是他的生存方式。他意欲借助一切言语来剖白自己的内心,证明自己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。但同时,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,也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,表达对他而言只是手段。

    珏客气地回答:“谢谢你的夸奖,但你需要再陈述一遍有关劫持的细节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问题,”刘晨的一举一动都在突现着自己的配合,“时间回到上周,我正在家里休息,然后

    我叫了保洁服务。她,那个陈秀莲,她戴着口罩进来了,我以为她是保洁员,谁知道她袭击了我。”

    晏君寻不知道何时醒了,他枕着手臂,悄无声息地盯着刘晨,称得上全神贯注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她戴着通导器,二手市场里买的那种淘汰货。”刘晨握住自己的手指松了松,尽管他表现得很自然,但这依然是个要求自己刻意放松的讯号。

    他回忆陈秀莲的时候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。

    晏君寻脑袋里的小黑板响着“沙沙”的书写声。

    这家伙最近做梦都是那场劫持,他记得所有细节,但他故意讲得很模糊,有意抹掉自己的狼狈。

    不过这不重要。

    晏君寻在“刘晨”两个字上画着斜杠,他没有探究刘晨内心阴影的欲望。

    “她把我打翻在地,作为女人,她的力气大得出奇。”

    当然。

    晏君寻有点不耐烦地想。

    她又不是去找你聊天的。

    “我快要昏迷的时候,感觉她在跟人吵架。事后你们也证实了,她确实脑子不太正常。我认为她一开始是想杀我的,但中途改变了想法,想要借着我的影响力,玩票大的。”

    这家伙在鬼扯。

    晏君寻在黑板上乱涂,把白粉笔画的线拖得很长。他今天状态一般,仿佛只有一半的他在工作。但他不是故意的,他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思维不要向其他地方发散。

    “直播掀起的舆论狂潮你们也看到了,这是次了不起的媒体公证,陈秀莲在我们眼前跳下楼,”刘晨发出感慨,“多么有冲击力。她引起了公众的反思。我很早就对你们说过,督察局想要挽回口碑,需要这样的案件,我们合作就是最好的方式。”

    傻逼。